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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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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靈魂深處若隱若現的功德金光和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後,重重的皺起了眉,一雙眼睛也變得幽深莫測。

“你.......”

白芷被他盯的頭皮發麻,冷汗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什麽人敢在我們眼皮底下撒野!”就在這時,屋內終於察覺到了來人氣息的無悔四人也紛紛拿著武器趕了出來,“報上.......”

名來。

“.......府君大人?”

穿著破爛道袍的老頭見到來人後聲音都驚的破了掉,消瘦的身軀像是被下了定身符一般,牢牢的釘在了男人身前三米處,瞳孔劇烈的收縮。

聽到老頭驚呼的無悔三人頓時一個急剎車,堪堪在老頭的位置上停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一步。

“哈,哈,原來是府君大人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那個大熱天披著長毛大氅汗都沒有一滴的高冷中年男人此刻不住的摸著額頭,甩下一把把虛汗,臉上更是露出了諂媚的笑容,“您裏面請。”

☆、第 222 章

落後一步趕到門口的東方睿聽到男人小心翼翼帶著討好的話後, 不由也停住了腳步, 站在門內看向那個沐浴在大雨中身上卻沒有半分雨水的男人。

想到大氅男對男人的稱呼, 呼吸不由緊促了幾分。

府君大人.......嗎。

崔玨的視線落在東方睿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死而覆生, 擾亂命魂的凡人。”

跟在兒子身後匆匆趕出來東方夫妻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東方夫人身子更是一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

白芷看著大型的翻車現場,一顆心更是拔涼拔涼的。

“101。”她小聲的叫道, “我感覺藥丸。”

“主人,咱們現在放棄任務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010的聲音涼涼的插|了進來, “除非你被對方殺死,否則不能通過正常手段回到空間。”

“而你一旦被對方殺死, 扣除功德點一百萬。”

“這是買命錢。”

010及時的解釋了一句, “這可不是主天道黑心,而是制裁者一旦在任務世界被殺死,那就等於靈魂受到了致命一擊, 主天道要將你救回來, 需要找齊你被打散的魂魄, 再重新修補, 一百萬功德真的不賺。”

白芷聽完解釋的時候, 心情居然詭異的平覆了許多,甚至還有心思感嘆。

幸虧她的功德過了一百萬了,最差也能撿回一條命。

“宿主, 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放棄。”察覺到宿主心思的010勸道,“還沒到最壞的情況,你還可以再爭取一把的。”

或許就成功了呢。

“重新修補魂魄很痛的。”

010又提醒了一句。

白芷瞬間收起雜七雜八的心思,開始考慮怎麽渡過這個難關。

“你的靈魂.......”崔玨將視線重新落到身前的女鬼身上,目光幽幽的道。

白芷眼皮一跳,意識到馬上就要掉馬了,潛意識直接快過了大腦,“府君大人,您是來捉南宮墨那個厲鬼的?”

她笑著打斷了崔玨的話,“您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們好不容易想辦法困住了那個厲鬼,讓他沒辦法出來再傷人,不然這座城市可真的就成了一座死城了。”

“就是可憐了我表哥,差點被那厲鬼害死了。要不是我們茅山派有救人的秘法,這會您就看不到他了呢。”

崔玨:.......

我可以在地府看到他。

雖然這麽想,但經過她這麽一打岔,崔玨本來的話倒不好繼續說了。

南宮墨逃離地府本就是他們理虧,沒能及時將他捉回以至於他入了陽世傷人性命更是他們失職。

對面那個被他判了死刑又僥幸活過來的男人說到底還是苦主,眼前的女鬼又眼巴巴的向他邀困住南宮墨的功。

這讓判官大人很為難,也很不高興!

白芷卻顧不上這麽多了。

在看到崔玨沒有繼續拆穿她之後,一顆心稍微安定了下,順著之前的思路表忠心,“府君大人,弟子知道死魂長時間逗留人間不合規矩,只是弟子心中一口怨氣未消,也不忍還有其她的人再如我一般被鬼取了心頭血來給一個不相幹的女人續命。”

“是以還望府君大人準許弟子跟隨您左右,為除南宮墨那厲鬼盡一點綿薄之力,也算了了弟子的心願。”

只要我除去那只厲鬼,一定會乖乖的離開這裏,絕不在你眼前蹦跶找存在感。

崔玨聽出了這外來者的話外之意,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見對方張口又說了“弟子”兩字的時候,涼涼的打斷了,“準。”

這外來者真是好厚的臉皮。

雖然道門和地府也算是沾點同門,他的身份地位也當的起她一聲長輩,但再被這外來者做一個弟子又一個弟子的叫下去,崔玨總覺得事情會超出他的掌控。

還是早點打發了她離開。

崔玨說完一甩長袖,瞬間消失在了雨幕中。

白芷見狀,只來得及轉頭道了幾句不要讓東方一家子擔心的話,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被落在原地的無悔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紛紛帶好自己的物品,追了上去。

黑呀,有地府的崔府君親自出手,那厲鬼肯定藥丸,難得見一次大佬動手,不去見識一下可惜了。

等一群人加鬼風風火火的離開後,東方夫人才扶著門框一臉擔憂的問,“小芷不會有事?”

那個府君大人看著就很不好相與。

東方明也有幾分遲疑,“應該不會。”

那個府君大人沒有當場就收了小芷,所以應該也不會太為難她的........。

夫妻倆齊齊看向一臉淡定的兒子。

東方睿頓了幾秒,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方才沒有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殺氣與惡意。

“哦,那我就放心了。”對兒子有迷之信任的東方夫人放了心,“那個,阿睿,媽媽有個問題。”

“您說。”

“那府君大人........是誰?”

東方明也將眼睛望了過來,表示同問。

東方睿:........

他現在說自己也不知道來得及嗎?

幾個月前才將自己前面幾十年的世界觀重新建立起來的萌新修真人士東方睿表示很方。

這個府君大人某游記裏面沒出來過呀。

.......

南宮墨按照《鬼經》上的方法,正在一步步拓寬自己的經脈,充實丹田氣海,靈氣一點點的在經脈游走,逐漸匯聚在丹田。

眼看就要突破屏障到達第五層了,就在這時,原本順暢乖覺的靈氣不知何故,突然變得暴躁起來,在體內橫沖直撞,隱隱有不受控制之感。

南宮墨試了幾次都沒效果後,趕緊停下了修煉。

他睜開眼,不解的運起神識內視了一番,沒發現什麽問題後,眼中的疑惑更重了。

好好的靈氣怎麽會不受控制狂性大發?

就在這時,他的鼻尖傳來了一股清甜的花香,還沒等他想明白那是什麽香味,耳邊就傳來了宇文席帶著驚喜的低呼聲,“阿墨,你快過來看,我們小區前面居然被種上了桃花!”

“那花開的可真漂亮。”

南宮墨眼皮一跳,一個閃身來到了窗邊,順著宇文昕的視線朝外看去。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晴空如洗的藍天中掛著一道七色彩虹,周圍還帶著未盡的水汽,顯得彩虹愈□□緲夢幻。

圓潤的雨珠掛在碧綠的葉子上,青翠欲滴,植物的勃然升機撲面而來。

紅色,粉色,淡白色的桃花點綴在茂密的綠葉中,香氣經過雨水的洗禮,愈發沁人心脾。

這本該是一幅極為美好的畫卷,十分適合小情侶談情說愛。

但是南宮墨的臉色在見到那一顆顆的桃樹時卻愈發黑沈了。

他抿盡了唇,因為用力咬成了一條直線,眼神銳利陰森,透著濃重的煞氣,一雙眸子更是漸漸染上了猩紅。

“阿墨,你怎麽了?”沒聽到了心上人的回應,宇文昕納悶的轉頭,立馬發現了南宮墨的不對勁。

“沒什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屋子裏乖乖的等我回來。”看到桃樹外的那一群黑影,南宮墨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叮囑了宇文昕幾句,看著她進了屋,關上了窗後,才一個躍身來到了桃樹前。

“是你們搞的鬼?”隔著桃樹,南宮墨質問對面的黑白無常,然後不等對方回答就嗤笑了一聲,眼睛裏盡是鄙夷狂妄,“就憑這點把戲,你們也來捉我?”

說著南宮墨就揮了一下收,平地頓時起了一陣陰風,沖著桃樹卷了過去。

只是那風在到了桃樹上後卻一下子沒了蹤影,像是被什麽給吸收了似的。

“噗嗤。”對面本來嚴陣以待的鬼差忍不住笑出了聲,就連白無常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那陰冷的聲音中滿是嘲笑。

南宮墨的臉不由一黑。

他陰騭的看著鬼差,雙手平舉,默念咒語,一團黑色的旋風出現在他手心,打著旋一點點的變大,直到有成人頭顱那麽大的時候,南宮墨才停下了咒語,冷笑一聲,對著鬼差揮了過去。

黑白無常神情嚴肅,嚴陣以待。

這兩股小旋風雖然看著比上一股小很多,但帶給他們的壓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說上一股是開胃菜,那麽這兩股就是正菜了。

“哢嚓。”新移栽的桃樹畢竟樹齡尚淺,即使有符咒陣法加持,也擋不住南宮墨的全力一擊。

眼看著桃木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紋,這裂紋隨著小旋風的碾磨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黑白無常及一眾鬼兵更是屏住了呼吸,握緊了武器,運轉法力等待桃木陣被破後的正面交鋒。

然而就在桃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道黑色的清瘦身影出現在了他們身前。

來人輕輕的一揮衣袖,那兩道令人膽寒心顫的小旋風就無聲無息的沒了身影。

“府君大人!”

看著那熟悉的花紋長袍,黑無常激動的喊叫出聲。

本來還在瞇著眼打量著這突然出現能將他的攻擊輕松化解的人是哪路人物時,聽見了黑無常的自爆家門,南宮墨臉上閃過一抹錯愕,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又重覆了一遍,“府君大人?”

“地府的判官?!”

地府有四大判官,分別居於天子殿的四府中,是以也被眾鬼尊稱“府君”。

只是不知道來人是哪一位府君。

“南宮墨,這是掌管陰律司的崔府君!”黑無常的聲音及時的傳了過來,帶著靠山來了後底氣十足的優越感,“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原來是崔府君。”聽到來人名號的南宮墨瞳孔一縮,瞬間戒備起來。

他之前被鬼差壓著去喝孟婆湯的時候聽說過這位府君,他執掌陰律司,公正嚴明,手段嚴厲,幾乎沒有哪個出逃的厲鬼能逃過他的追捕。

南宮墨看著身前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卻不敢有半分的小瞧。

☆、第 223 章

要是之前還抱了僥幸和輕視的念頭, 在見到崔玨這個人的時候, 南宮墨就再也生不出這樣的小心思了。

這世上就是有這麽一種人,見到後會讓你自慚形穢,自愧不如, 在他面前仿佛低到了塵埃。

但南宮墨畢竟是有著深厚氣運的男主, 即使見到站在食物鏈頂端的**oss,在失落了一瞬後, 又打起了精神。

他目光不善的盯著崔玨, 腦子裏迅速的計算取勝的幾率有多大, 這時候,崔玨動了。

能動手絕不逼逼, 對待犯鬼更不能留情的崔玨單手成爪, 朝著南宮墨的方向抓來。

動作飄逸,姿態隨意,眼神更是閑淡的仿佛他抓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無足輕重的小鬼, 而不是什麽天道之子,氣運男主。

事實上,崔玨還真沒多重視南宮墨, 即使這個厲鬼身上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甚至讓他都有幾分側目的氣運。

但, 那又如何。

不過是一個修行尚淺的厲鬼。

他可是地府的四大判官之一的崔玨!

崔玨的動作看似雲淡風輕,卻帶著無比凝重的威壓和利勢, 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破開了空氣,朝著南宮墨的命門直來。

還在思索的南宮墨有些傻眼。

看著迎面直來的殺招, 南宮墨瞳孔驟縮,身體更是有一瞬間的凝滯,仿佛被什麽兇猛的猛獸盯住的獵物,嚇的一動不敢動。

但氣運之子畢竟是氣運之子。

即使面對這麽窘迫危險的困境,仍有手段自救乃至傷敵。

南宮墨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三顆黃豆大小的黑丸,想也不想的沖著來人扔了過去。

然後身子瞬間後退,與崔玨拉開距離。

黃豆大小的小黑丸甫一接觸空氣,周身就劈哩叭啦的覆上了一層藍色的細光,隨著崔玨的接近,愈發明亮。

被隔在桃樹外面的黑白無常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危險一樣,嗖的擡頭,在看清被南宮墨甩出的東西後,臉色巨變。

“府君大人小心!”

牛頭馬面及一眾鬼差早就在小黑丸出現瞬間出於本能的趴在了地上,並用法力護體。

崔玨眼睛一瞇,伸出去的手不收反進,只是由抓改握,一把將那三顆閃著藍色電光的小黑萬攥在了手裏。

“呲啦。”

像是點著了引線的爆炸突然遇潮熄火,那本該散發巨大威力的天雷丸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蔫蔫的被崔玨一掌捏成了粉末。

“咕咚-”

看到這一幕的黑無常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就差舉起雙手高喊府君大人威武,府君大人法力無邊,府君大人千秋萬代了。

不,其實他差一點就喊出來了,只是被回過神了白無常先一步捂住了嘴,這才險險的保住了無常的一世英名。

“........主,主人。”同樣被這一幕驚到了101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幸虧您沒和府君大人正面對上。”

101的語氣中充滿了後怕和慶幸以及滿滿的崇拜。

包含著天雷威力的鬼界殺器靈魂殺手就這麽輕飄飄的出師未捷身先死,能不讓它震驚敬仰嗎。

被小黑丸驚的頭皮發麻的白芷也回過了神,默默的遠離了崔大佬幾步。

看著自己是殺手鐧就這麽沒起一點水花的被人滅了,南宮墨也是一陣心驚肉跳,連看向崔玨的眼神也帶上了不自知的恐懼。

說到底,南宮墨除了運氣好點,做鬼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鬼界大佬的傳承,他本身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活了二十幾年的平頭老百姓。

真算起來,身世連原身那個寄居者東方家的孤女都趕不上。

通俗點來講,他就像是人們常說的驟然變富的暴發戶,看著光鮮亮麗風頭無限,實際上底子薄的很。

根本經不起世家大族的一擊。

崔·有上千年修為掌控陰律司的地府大佬·玨就這麽看慢實快的踱到了南宮墨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自上而下的睥睨,那雙明秀淡漠的眸子終於給了南宮墨一個正眼,“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不過是依仗鬼黜那個蠢貨的私藏。”

南宮墨聽到鬼黜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頭一顫,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內心的惶恐忐忑,卻在聽到對面飄過來的話時方寸大亂,“你既然得了他的東西,想來那蠢貨是死了。”

“正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崔玨看著他,眼神冷的就像在看一個死鬼,不入輪回直接魂飛魄散的那種,“他從地府盜去的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鬼黜當年做人的時候也是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只是後來偏執太深入了魔,死後做鬼也不安分。

他自創了一套極為陰邪狠辣的功法,修為迅速的提升到了鬼王,後來在吞噬了更多的鬼後,更是隱隱有同閻王比肩的趨勢。

無數的鬼魂失蹤,引起了地府的動蕩,閻王在查到是鬼黜頭動的手腳後,直接派出了他們四大判官前去捉拿。

那一場大戰打了三天三夜,連一直體格健碩,皮糙肉厚的鐘馗都成了血人,鬼黜才被他們打成重傷。

只是那廝詭計多端,對自己也夠狠,拼著神魂受損的危險,從他們手中逃了出去,還順走了魏府君的積善簿。

那積善簿在魏府君手中,雖然沒什麽攻擊力,也稱不上什麽重寶,但卻也是一件不可獲缺的東西。

落到有心人手裏,更是會釀成大禍。

因為那積善簿記載的都是生前行善積德功德在身的善人,他們死後或投胎做人,一世富貴,或潛心修行,一朝證道。

換言之,他們因為命格高貴純善,通常也是邪修或是魔修眼中的大補之物。

吃了他們的靈魂,能讓他們的功力大增。

而鬼黜自創的那本《鬼經》中,正是寫明了如何利用這些純善之人的靈魂來增加自己的修為。

是以鬼黜逃脫那麽多年,按照當時的受傷程度,即使放著不管也活不了多久的情況,地府也一直沒有放棄追捕他。

怕的就是他的傳承被擴散出去,危害世人。

且積善簿一日沒尋回,就好比公安系統的防火墻被人挖了一塊,總有人員信息不斷的透漏。

這對地府來說可不是好事。

不過。

崔玨瞅了一眼臉色青白的南宮墨,神識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悄悄的松了口氣。

好在這個南宮墨雖然得了鬼黜的傳承,《鬼經》卻還沒修煉到能將魂魄煉為己用的地步。

要是自己再晚來一步,那這世上又不知道多少無辜之人死於非命。

崔玨猜的沒錯,一旦讓南宮墨突破了第五層,發現了積善簿的妙用,這世上真的會成為地獄。

上一世之所以後面死了那麽多的人,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南宮墨要修煉,找了許多純善或是大善命格的人,殺人煉魂。

也是因為這個,他的修為才一日千裏,在地府反應過來之前就飛升離開了這個世界。

其實那時候,即使地府反應過來了,也奈何不了南宮墨了。

但不論如何,既然被自己碰上了,這南宮墨就更留不得了。

下了決心的崔玨眼神一厲,出手更加迅疾狠辣,勢要將南宮墨一舉基於手下。

南宮墨被崔玨叫破了最大的秘密和依仗,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知道自己這次是避不過去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想到這點的南宮墨眼睛瞬間變的血紅,指甲暴漲,頭發一息之間長至腳踝,渾身黑氣四溢,如揮灑的濃墨,充斥著刺鼻的臭味。

看著鬥在一起的一人一鬼,白芷眼珠轉了轉,然後悄悄的離開原地。

“轟隆——”

“嘭”

一道道威力強大的術法被施展出來,和一股股的黑氣纏繞,相撞,在半空中激蕩黜震耳欲聾的轟鳴。

天,不知何時又黑了。

漆黑的空中時不時的閃過一道或紅或藍的法術光芒,伴隨這狂風怒號很快又消失在下一道攻擊中。

站在桃樹外的黑白無常看著在裏面打的昏天黑地的一人一鬼,幾乎都要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風還是因為他們的打鬥而起的風。

“老白,你說那小鬼還能接咱府君幾招?”

“........”

白無常沒理他,就在黑無常以為自己這次又像以前一樣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白無常開口了,“沒有外力支持的情況下,一招。”

黑無常一聽,凝神看去。

這一看,氣的直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可不是嘛,這小鬼的招式簡陋,動作遲緩,經驗更是沒有多少,來來回回就是那麽幾招,要不是從出不窮的符箓,法寶,此刻早就被他們府君踩在地上摩擦了。

臉著地的那種。

可即使看似勉強打了一個平手的一人一鬼,黑無常嘴角卻揚起了一個弧度。

這南宮墨,快要撐不住了。

一個新入門的菜鳥,即使身懷重寶,可自身修為不夠,又一次性連續的發大招,用法寶,那消耗可想而知。

他又不像府君大人那樣功力深厚,根基穩固,能撐得住一次又一次的發大招卻不力竭。

實際上南宮墨也正如黑無常料想的那樣,在扔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符箓和法寶後,他的神識和法力已經到了枯竭的地步。

就像是一個滿水的水井,在不知節制的索取後,只剩下了井底淺淺的一層。

要是再這麽索取下去,別說取水了,恐怕連根基都會傷了,再也不出水。

南宮墨即使再怎麽小白,對自身面臨的處境也是有所察覺的。

可他能停下嗎?

不能!

因為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可他這麽打下去就不會死了嗎?

不,只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別罷了。

☆、第 224 章

就在南宮墨為了自己的小命苦苦支撐的時候, 白芷悄無聲息的摸到了敵人的大後方宇文昕的臥室內。

聽著屋外傳來的電閃雷鳴,即使隔著一層窗簾, 宇文昕仍舊覺得心驚肉跳, 眼皮閃個不停。

她幾次想走到窗邊掀開窗簾往外看一眼, 卻被外面那一道道聲勢浩大的威壓給嚇的縮在被子裏不敢動彈。

“不, 不要怕。不過是正常的自然現象罷了。”宇文昕拉過被子蒙住頭,自我催眠似的念叨,“況且有阿墨在呢。”

阿墨說過, 他會保護她的!

白芷走到她身前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宇文昕這麽自欺欺人的話,頓時氣的一笑。

就是這麽一個膽怯又自私的人啊, 為了自己活命, 卻要了原主和其他女孩子的性命。

天道無私,可有時候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總有那麽一些人毫無理由的被天道眷顧,然後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忽視縱容,直至那方世界怨氣沖天,救無可救。

“宇文昕。”白芷聽見自己的聲音冰涼陰冷,像是從遙遠的天外透過層層的壁壘,帶著不容忽視的淡漠,“你該還債了。”

宇文昕乍然聽到一抹熟悉的聲音,不由一楞, 大眼閃了閃,才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

唰的一下,宇文昕的臉色變的慘白, 一雙秋水眼瞳裏,透著滿滿的恐懼和驚慌。

“.......白,白芷?”

白芷呵了一聲。

宇文昕聽到那聲冷笑,一雙細白的小手將被子死死的攥在手心,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看著裝死的某人,白芷直接一揮手,一道陰風刮過,露出了神情驚惶,滿臉淚痕的宇文昕。

“白,白芷,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避無可避,宇文昕緊緊的抱住自己,凍得打了一個哆嗦,蒼白的臉上嘴唇青紫,看起來分外可憐,“要是知道阿墨會那麽做,我一定會阻止他的。”

這麽說著的時候,宇文昕感覺這屋子的溫度比之前更冷了,那道陰風仿佛還停留在肌膚之上,由表及裏,透著徹骨的陰寒。

“阿嚏。”

她鼻頭一癢,凍得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忘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哀切又無助的望著飄在半空中的女鬼,低低的啜泣。

“真的,我怎麽會忍心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命呢。”怕她不相信,宇文昕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這麽可怕又殘忍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聽著她的狡辯,白芷神色更冷了。

“是呀,這樣殘忍又可怕的事情你的確不會做。”聽著對方認同了自己的說法,宇文昕高興的彎了彎眼睛,甚至嘴角都隱隱的泛出了笑紋,只是那笑紋還未散開,就僵在了白芷的下一句話中。

“因為那些事都由南宮墨替你做了。”

而你只要好好的坐在家裏,扮演好一個“不知情”的善良者就行了。

何其虛偽!

“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內心深處的私密被當場揭穿,無邊的恐懼瞬間彌漫心底,宇文昕急急地解釋,卻在下一刻發現自己失去了聲音。

同時,她覺得自己更冷了,像是有一道來自極北之地的冷氣,在她的四肢百骸出亂竄,凍住了骨頭血液。

白芷用陰氣點在了宇文席的啞穴上,又往她體內註入了一道手臂粗的鬼氣,看著那陰寒的氣體一點點凍住了她的生機,一寸寸的阻滯了血液流動,方才覺得出了一口氣。

然後,白芷聚氣為繩,捆在了宇文昕身上,拖著她飛出了臥室。

“........啊,啊,啊——”

突然的失重使宇文昕驚的大叫起來,只是她喊得嗓子發疼都沒有吐出半個音節,只有無意義的啊啊聲。

或許是情人間的心靈感應。

別人沒聽到,被崔玨壓著打幾乎命懸一線的南宮墨卻聽見了。

他幾乎是出於身體本能的朝著第六感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瞳孔驟然緊縮,臉上抑制不住的露出了滔天的憤怒。

那女鬼,居然敢動他的昕昕?!

高手過招,一個分神即可喪命。

南宮墨先機已失,後勁不足,手中的保命法寶幾乎用盡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

還敢分神去關心其他的事情。

他不死簡直都對不起他的這份作死。

尤其是崔玨還不是那種會給對手反應時間,在滅了對方之前羅裏嗦的一堆廢話讓對手有緩沖時間的人。

就在南宮墨擡頭看向半空的那一瞬間,崔玨已經抓住機會一掌拍進了南宮墨的體內。

淩厲霸道的靈氣以摧枯拉朽班的氣勢從心臟出一路碾壓至丹田,南宮墨還沒反應過來呢,“噗”的一聲,他的丹田就碎了。

南宮墨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碎的不能再碎的丹田,感受到力量迅速的流失,整個鬼木在了那裏。

不,這不可能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意識消散之際,冥冥之中仿佛有所感應,南宮墨覺得這不是他的結局,也不應該是他的結局。

他明明應該有更風光,更耀眼的未來。

而不是窩囊又憋屈的死在這裏。

但即使他再怎麽不甘,再怎麽怨恨,力量的流逝帶走了他僅存的生機,周圍栽種的桃樹底下的根須處,有淡淡的黃色光芒暈出,和其他的光芒組成了一道玄奧的符文,打散了南宮墨的最後一絲生機。

“不!”

看著驟然變得透明然後消失在空氣中的南宮墨,宇文昕張大了嘴巴,從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可惜,她的聲帶被陰氣纏繞侵蝕,饒是心神激蕩驚怒不安,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不止現在,以後她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不能親手解決她,但白芷有的事手段折磨她。

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呵,還想跑。”就在南宮墨身形消散的那一刻,崔玨卻冷喝一聲,朝著他消失的地方用力一抓。

一個灰撲撲的儲物戒指就這被他從空無一物的空氣中抓了出來。

“府君大人,這個是?”

無悔等人趕著戰鬥的尾巴來到了文廟街,在看到崔玨以強勢的姿態滅了南宮墨那個厲鬼後,不等一旁的黑白無常吩咐,就先一步解開了陣法。

是以走到崔玨身前半步遠的白無常看著那個灰撲撲沒有半分異常的儲物戒指,皺了眉。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那個儲物戒指有些.......異常。

“一個藏頭露尾的喪家之犬罷了。”

白芷看著那個同樣帶給她不對勁感覺的戒指,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脫口而出,“莫非這裏面藏著的是那個鬼黜?”

沒料到她能這麽快猜出來的崔玨十分意外的挑了挑眉,難得給了她一個欣賞的眼神,“不錯。”頓了頓,他低頭看著躺在他手心處十分安靜的戒指,挑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沒想到他居然能耐住性子這麽多年一直躲在裏面。”

說完,他十指在戒指上輕點數下,畫下了一個繁覆奧秘的紋路,隨著靈光的沒入,那個灰撲撲的戒指仿佛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開始拼命的掙紮起來。

只是他到底失了先機且餘力不足,方才用盡了魂力逃脫未果後,本就虛弱的不堪一擊,這會面對崔玨浩如瀚海的法力,根本是蚍蜉撼樹,只掙紮了那麽小小的一下,就沒了動靜。

但是崔玨卻沒掉以輕心,反而繼續在戒指上連續畫下了好幾道符紋,就在他停下的那一刻,一道淺淡的單薄的風一吹就能散的魂魄從戒指裏飄了出來。

“崔玨,你壞我好事!”

鬼黜看著嘴角噙著笑容的崔玨,恨不得將他撕碎吞吃入腹。

他苦心謀劃了這麽多年,眼看就快差臨門一腳就要實現了,卻突然被崔玨這個程咬金給毀的一幹二凈。

這怎麽能讓他不恨,不怨,不怒。

崔玨勾了勾嘴角,“誰讓你眼神不好,偏偏選了那麽一個人。”

“你........”

鬼黜簡直要被他氣得冒煙,但是卻又強自按捺下了怒火,用盡最後的力量沖著崔玨撲了過來。

陰風怒號,氣勢如刀,帶著不死不休孤註一擲的決絕和狠厲。

崔玨眼睛一瞇,收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調動全身的法力一邊戒備,一邊出擊。

只是那道陰風在到了崔玨的面前的時候,卻突然一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下方沖了過去。

目標不懼。

崔玨準備好的殺招就那麽頓在了半空中,等他反應過來朝著那道陰風追去的時候,卻發現有些來不及了。

鬼黜已經到了不懼的面門前,只差一點就能沖進他的神魂深處。

或奪舍,或讓崔玨他們投鼠忌器。

“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不懼卻突然嚇的大叫了一聲。

隨著他的大喊,一道金光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瞬間迸發,如同利刃,割開了空氣。

同時將本就虛弱且毫無防備的鬼黜割得七零八落。

俗稱,魂飛魄散。

面對這樣的一個神轉折,饒是崔玨淡定,也不由詭異的朝著還在大叫的不懼看了一眼,慢吞吞的收回了遞出的勾魂筆,負於身後。

“別叫了。”

從恐懼到放松,心情仿佛過山車一般的無悔聽著不懼還在那繼續魔音穿腦,不由老臉一紅一巴掌拍在了徒弟鋥亮的腦門上。

同時又十分不好意思的朝著崔玨拱了拱手,“讓府君大人見笑了。”

崔玨搖了搖頭,真心讚了一句,“小和尚,很難得。”

可不是難得嘛。

別人練金鐘罩,童子功,給自己套上了一個厚重的龜殼,縱然不會輕易受傷卻也沒太大的攻擊力。

這不懼就不一樣了,也不知是他怎麽練的,居然練出了金鐘嗓。

聲若洪鐘,自帶佛音,正是厲鬼的克星。

那鬼黜本想找這裏面修為最低的人下手,卻沒想到提到了鐵板,居然就這麽死在了獵物手上。

也算是因果輪回,罪有應得了。

☆、第 225 章

不懼被自己師父呼了一巴掌, 又聽到崔玨的一句讚嘆,才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

然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頭,十分羞澀的笑了一下。

正主已死, 儲物戒指沒了主人, 崔玨輕易的從裏面找到了當初鬼黜從魏府君那裏順走的積善簿,將之收入自己袖中, 然後一把火將儲物戒燒成了灰燼。

鬼黜躲在裏面修養生息,裏面的好東西早就被用的七七八八, 南宮墨得了這個儲物戒指後,不識貨,以為鬼黜挑剩下的都是好東西, 一路舍不得用。

在應對崔玨時,為了保命,全扔了出來。

這會裏面沒剩下什麽有用的東西。

至於那本讓地府忌憚的《鬼經》, 根本就沒在裏面。想來是那鬼黜為了保持神秘感,也順便為了騙騙那些利欲熏心的蠢貨, 口耳相傳,並不曾記錄在冊。

這樣也好, 正好了了他的心事。

但為了以防萬一,崔玨還是一把火燒了儲物戒,以絕後患。

直到崔玨帶著地府的一眾鬼走了, 不懼才慢了半拍的問道,“師父,那儲物戒指裏面居然還藏著這麽一個厲害的陰魂, 那南宮墨是不是被鬼利用了呀?”

“你說呢。”

無悔沒好氣的瞪了徒弟一眼,一甩僧袍走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白芷看著滿地狼藉的現場,還有癱在地上不省人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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